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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潛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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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白勺宮比祭冥教與九幽宮的環境要光明許多,相比起祭冥教與九幽宮的依山而建,它更像是平地上的一個巨大的府邸,有著蘇州園林一般的精美寧靜,其中種植花草無數,倒真是個怡情休養的好地方。

雙月雖是被服侍得好好的,每日還被送到庭院中賞景,可她一點享受美景的心思都沒有。這個地方是她的仇敵所在,而她卻不能做任何事,第一次,她感到自己是那麽的渺小無力。

這些天,付雲煙的身體似乎又虛弱起來了,盡管他並未表現出什麽異樣,雙月卻還是發現了。但雙月不想去問其中緣由,她不想再管這個笑得一臉虛偽的男人。

雙月也想過逆行經脈強行沖破內力封鎖,但是成效似乎不大。半個多月來,她只恢覆了一點點內力,連輕功都無法用上。

她煩悶地走到花園之中,卻見付雲煙正獨自坐在亭中。一見到他,她立馬轉身就要離去。

“你就這麽討厭我?”付雲煙清淡的聲音從亭中飄了過來。

雙月頓了步子,雙目看著腳下鵝卵石路上的落葉,緩緩道:“你是我的仇人,對你我只能厭惡。”

付雲煙臉上那輕淺的笑終是掛不住。他看著雙月窈窕輕柔的背影,眸間映著的卻是失落。明明是這麽近的距離,他卻觸碰不到。

“若我說,我只是身不由己呢?”

雙月的眼睛有輕微的閃動,但她還是壓制了下來,道:“事實無法改變。”

付雲煙苦澀地笑了笑,從亭中走出,步到雙月身旁,道:“曾經的我也是白勺宮中極為傑出的人物,因此才被選上了宮主之位。當時,我最信賴的舅舅薛齊坐的是本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,但他卻趁我不備,廢我武功,用數種劇毒和蠱控制了我,暗中掌握本宮大權。然而此事,宮中仍有許多人並不知曉。如你所見,我只是個傀儡。”

雙月微微側頭斜看著他,道:“不管如何,你派人滅我荻谷是真。”

付雲煙忍不住想伸手觸碰雙月的臉頰,卻被雙月退身躲過。付雲煙略帶尷尬地收回手,道:“我從第一眼見你便喜歡上了你,用盡方法和你們在一起,不僅僅是為了薛齊的計謀,也是為了我自己的私心。”

雙月不語。

“我本想不管薛齊的命令,繼續拖下去,繼續在你身邊做著病人,可薛齊卻困住了我的父母,以他們為要挾,我才不得不繼續行動。”

付雲煙看著樹上仍掛著的枯葉,道:“事到如今,我不求你會愛上我,但我一定會將你留在這兒,天天在我身邊,就在這最後的日子裏……”

雙月本想反駁付雲煙的話,而她的話終是在付雲煙最後一句說出口後咽了下去。“最後?”

付雲煙緩緩翹起嘴角,笑得似乎不甚在意。“是啊,你不交出秘籍,薛齊便不會給我解蠱,過不了多久我便會死去,也無法再解救我的父母。”

雙月不知該說些什麽,再次選擇了她一貫的沈默。

有人忽然闖入打破了這片寂靜。“報告宮主!宮外有人求見!”

付雲煙點了點頭,對雙月說道:“雙月,要聽話些,若被薛齊發現你有什麽動作話,你會沒命的。”說罷,悠然而去。

付雲煙帶著一群手下走出宮門,白衣優雅,面色溫和。而當他站到門口的那一刻,不遠處一身勁裝的孤星卻是驚訝地睜大了眼。這個人,她曾見過,明明是和一風他們在一起,為何現在又變成了白勺宮主?

付雲煙看出了孤星一臉的訝異,卻也只是對她笑了笑。“原來是祭冥教的孤星護法,不知前來為何事?”

孤星回過神來,心中倒也明白了幾分。她拱手一禮,道:“我教與其他幾大門派此刻正在攻打魔宮,魔宮的實力您也知曉,貴宮作為新起的武林門派實力也然不弱,故我教教主拍我前來請求支援。”

……

一風此刻趁著孤星吸引白勺宮註意力的機會,從防備最弱的地方悄悄翻了進去,小心地飛在樓頂上尋找著雙月的身影。果然在一處花園中,一風看到了獨自站在那裏的白色身影,立馬飛了下去。

雙月的內力雖然被封了起來,感覺卻絲毫沒有退化。聽到身後的風聲,她警惕地轉頭,卻看見一風一臉驚喜地撲了過來。

“太好了,你沒事!”一風抱著雙月小聲說道。

“一風……”雙月有些呆楞,更多的卻是驚喜。

一風松開了雙月,牽著她的手,道:“孤星姐姐正在外面拖延白勺宮主,趁現在我們快逃!”

雙月被一風拖了幾步硬是停了下來,她道:“一風,我內力全封,無法用輕功,你帶不走我的……而且,琵琶和雙刀都被收走,我不知藏在何處……”

一風眼珠子一轉,道:“你帶我到你房中藏幾天,過幾天玄教主會帶人來救我們的!”

雙月一楞,立馬拉著一風跑到了房中。

雙月告訴一風這裏發生的一切,讓一風震驚得無法回神。她萬萬沒有想到,策劃了這一切的居然是付雲煙!她們的仇人,居然一開始便跟在她們身旁,不斷利用著她們!

震驚歸震驚,一風總算是確認了真正的仇人,這次,真的無法再出錯了。

一風也告訴了雙月焉則笑的真實身份和九幽宮中的一切,雙月聽後只覺得心疼。她從來不知,原來一風一個人在心中計劃了那麽多、承受了那麽多。

聽過一風講述了燭影搖紅的事情後,雙月幽幽說道:“你有沒有想過,燭姐姐可能就是上任素商?”

“她不是死了麽?”一風驚道。

“這種事說不準……”

一風想起最初向燭影搖紅說起九幽宮時燭影搖紅驚愕的神情,又想到了燭影搖紅為幫助她和雙月做出的那些事,再加上燭影搖紅高超的易容術和對九幽宮的熟悉,似乎她真的是曾經的素商。

“或許幫到你們,能讓我從內心解脫。”

“我也是個有‘過去’的人,以後慢慢告訴你們,只希望你倆不要疏遠姐姐才好。”

燭姐姐曾經對她們說的那些意味模糊的話,忽然間就變的明了了。

付雲煙本就沒有實力再調動大批宮內人士,再加上薛齊正在用蠡蟬練功,日後崛起,宮中力量必不可少,不能因為別人的請求而白白犧牲白勺宮的力量。

委婉拒絕了孤星,付雲煙又回到了宮內。孤星見一風還不出來,不敢離開,亦不敢輕易妄動。

付雲煙每每找雙月時,一風都會躲在櫃子中,四處打探時一風也會稍作偽裝。據雙月所說,真正控制白勺宮的是付雲煙的舅舅,此刻應該躲在某處用蠡蟬練功,因此即便是威脅付雲煙也不會有成果。

琵琶和銀月雙刀也不知藏在何處,也只能等支援來了之後再找了。

九幽宮這邊,各大門派盡全力圍剿九幽宮,雙方死傷無數,就連四座都受了極重的傷。要說無事的,只有還待在九幽宮內的焉則笑而已。

燭影搖紅經過焉則笑幾天的治療,身體已經好了許多。她看著焉則笑時,又是欣慰又是悲哀。“你不出去看看麽?”

“不了。”

燭影搖紅依然有些擔憂:“我有預感,九幽宮此戰會輸得很慘。”

焉則笑神色不動。“與我無關。”

燭影搖紅嘆了口氣,道:“可是老宮主也在那兒。雖然你我都很厭惡他,但好歹他也是我們的生身父親。”

焉則笑沒有再說那些語氣冷漠的話,只是閉上眼睛陷入了沈思。“生殺由天……”

燭影搖紅陷入了沈默,她靜靜看著焉則笑,只覺得有種惺惺相惜之感。他們都是焉東流的孩子,然而他貴為少宮主,她只是個屬下。他可以受到宮主的寵愛和下屬的崇拜,她卻只能將自己的身份和想要認弟弟的心情深深埋在心中。

可他們,卻都是在這九幽宮中度過了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光,而那段時光,本該是人生最美好的童年。

若非血脈相連,焉東流於他們,只是陌路人,不必管他、不必憂他。

急促的腳步聲傳來,打破了這宮內幾天的寂靜。炎亭沖了進來,倚在門旁狠狠喘著氣。他的衣袍已經破爛,身上更沾滿了多個人的鮮血,緊緊握著鐵鞭的手也都被劃出了數道傷口,臉上的血,與眼下的火焰刺青融在了一起,顯得愈發詭異。

“炎亭?”燭影搖紅吃驚地喚出口,她沒想到竟連炎亭都受了如此重的傷。

炎亭緩著自己的氣息,沈重地說道:“宮主……在戰場上突然發病,心力交瘁,已經逝去了……”

焉則笑與燭影搖紅都驚住了,生死就在那一瞬間,焉東流突然的死,讓他們兩人的心都狠狠一顫。

盡管厭惡、盡管怨恨,但在聽到這消息的這一刻,心仍是感到了酸痛。

焉則笑隱忍地閉上了眼睛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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